双生花的花瓣在寒风中簌簌作响,黑白交融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,将冰台映照得忽明忽暗。影主站在花下,黑袍被气流掀起,露出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——正是与王小虎怀中丹魂令配对的另一半。他抬手轻抚冰棺,指腹划过棺盖的鹤纹,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。
“云溪啊云溪,”影主的声音带着种诡异的温柔,白翳覆盖的左眼微微颤动,“当年你若肯把同心丹丹方交出来,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?”
聂娇娇银簪一抖,银鹤化作流光射向影主面门,却被他袖中飞出的黑气缠住,在空中挣扎片刻便消散了。她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容,指尖的测魂石碎片烫得几乎要嵌入皮肉:“你对她做了什么?”
影主转过身,嘴角勾起抹冷笑:“做了什么?不过是让她看清现实罢了。她以为丹王的善念能压制我,却不知那点可怜的‘善’,早在练丹魂术时就成了我的养料。”他指了指白胡子的冰棺,“你看,连白胡子都懂这个道理,主动献上噬灵术,可惜资质太差,成了废棋。”
白胡子的冰棺突然发出“咔哒”轻响,棺盖竟自动掀开一条缝,露出他扭曲的面容——嘴角噙着笑,眼角却挂着泪,像是临终前经历了极大的挣扎。林青凑近一看,发现他掌心攥着张揉皱的纸,展开竟是半张同心丹丹方,墨迹被泪水晕染,只剩下“双生花、心头血”几个字。
“他不是自愿的。”林青的声音发紧,“这纸上有齿痕,是被人逼着写的。”
影主嗤笑一声,黑袍一挥,赵昂的冰棺应声打开。赵昂的尸身早已僵硬,脖颈处却有圈极细的勒痕,显然是被人缢死的。他怀中露出半块玉佩,与冰墙里影阁骸骨的那半块严丝合缝。
“连自己人都杀,你就不怕遭报应?”赵猛怒喝一声,巨剑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,“赵昂好歹为你卖命,你竟……”
“卖命?”影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他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夺丹魂令,这种蠢货留着何用?”他突然看向聂娇娇,眼神变得锐利,“倒是你母亲,到死都护着那半张丹方,若不是我用青岚宗残余弟子的性命相胁,恐怕连这冰棺都进不来。”
聂娇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测魂石碎片“啪”地裂开道细纹。她终于明白母亲信中那句“影主最擅拿捏人心”的含义——他从不屑于硬抢,只会用最残忍的方式逼你主动交出一切。
就在这时,聂母的冰棺突然剧烈震颤,棺壁凝结出层白霜,霜纹顺着鹤纹蔓延,竟在棺盖表面组成完整的丹魂术心法。最末一行字渐渐清晰:“两仪换魂阵,需以三至亲之魂为引,缺一不可。”
“至亲之魂?”王小虎心头一震,看向三具冰棺,“白胡子是你早年收下的记名弟子,赵昂是你远房侄孙,聂伯母……”他的声音顿住,不敢再想下去。
影主的笑容变得越发诡异:“你总算反应过来了。云溪不仅是丹王的传人,还是我当年分离善念时,用心头血救下的女婴——论血缘,她得喊我一声‘义父’。”
这话如同一道惊雷,炸得聂娇娇浑身冰凉。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总对着银簪发呆,想起暗格里那封没写完的信,原来母亲早已知道真相,却为了保护她,硬生生将秘密带进了坟墓。
“你想用她的残魂做什么?”聂娇娇的声音发颤,指尖的银针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“做什么?”影主抬手指向双生花,花瓣中的黑气突然暴涨,将白花部分吞噬了大半,“自然是补全阵法。丹王的善念藏在定魂珠里,我的恶念附在丹魂令上,唯有云溪的残魂能当‘锁’,把这两样东西锁进双生花里,到时候……”他仰头大笑,笑声震得冰台簌簌掉冰屑,“我便是独一无二的丹魂至尊!”
赵猛再也按捺不住,巨剑裹挟着灵光劈向影主:“放屁!今天就让你这老怪物魂飞魄散!”
影主侧身躲过,黑袍卷出数道黑气,化作巨蟒缠住巨剑。赵猛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剑刃往上爬,冻得他手臂发麻:“你的灵力……怎么会带着丹王的气息?”
“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。”影主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,竟同时出现在冰台两侧,一边是白衣丹王的虚影,一边是黑袍影主的真身,“他的丹魂术,我的噬灵术,本就是一套功法的正反两面。”
白衣虚影抬手一引,定魂珠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冰台;黑袍真身同时发力,王小虎怀中的丹魂令也挣脱束缚,与影主手中的令牌合二为一。两物在空中相撞,爆发出刺眼的光芒,将双生花照得通体透亮。
“不好!他在强行引动两物共鸣!”林青迅速掏出符纸,想布下结界阻挡,却被影主随手一挥的黑气震飞,撞在冰棺上呕出一口血,“孙福,射花!把双生花射下来!”
孙福早已搭好弓箭,爆燃箭带着火光直取花芯。然而箭矢刚飞到半空,就被两物共鸣产生的光墙弹开,在雪地上炸开一团火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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