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韩毅领命而去,大庆殿内的最后一丝轻松氛围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般的沉重压抑。
李今越先是将那叠厚厚的稿子递给了一名雄武军将士,让他转呈御前,随即便走回了昨日的位置。韩世忠与岳飞早已端坐于此,见她过来,两人皆是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岳武穆,韩将军。”李今越回以一笑。
而此刻,御座之上,赵匡胤翻开了那叠由后世笔墨书写的自家孽障的“功绩”,才看了寥寥数页,便被气得脸色铁青,猛的一拍龙案,怒声道:
“这个孽障!孽障!”
这声雷霆之怒吓得殿内的南宋官员们不由的浑身一颤,随即,齐刷刷的又跪了下去。赵匡胤捂着胸口,粗重地喘息着,将那份“罪状”递还给雄武军的将士,示意其交还给李今越。
他怕自己再看下去,一会会忍不住直接就冲下去亲手掐死那个混账东西!
而不多时,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摩擦的锵然之音,从殿外传来。
只见韩毅率领着一队玄甲军将士,押解着一众罪囚,缓缓走入了大庆殿。
为首的,正是那个曾权倾朝野,如今却瘫软如泥,被两名士兵架着的秦桧。
他一进殿,便看到了御座之上满脸怒容的赵匡胤,当即便双腿一软,若不是被身后的士兵架着,恐怕早已瘫倒在地。
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妻子王氏,再往后,便是面如死灰的张俊,以及万俟卨、王俊、孙近、王次翁等一干构陷忠良、主张乞和的南宋“重臣”。
此刻,他们身上都带着被玄甲军“重点关照”过的痕迹,人人带伤,个个狼狈,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,只剩下满眼的恐惧。
而最后被抬上来的,便是原本南宋的开国皇帝——赵构。
此刻,他整个人蜷缩着,衣衫不整,发髻散乱,被玄甲军将士毫不客气的按跪在地。
“太……太祖……我,我错了!我错了啊!”
一到殿内,赵构喉咙里便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哀鸣,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,涕泪横流,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模样。
“求您饶了我!饶了我吧!我,我以后会支持岳飞他们北伐的!我真的会支持的!太祖!我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啊!太祖!”
然而,御座上的赵匡胤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子孙,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凝为实质。
他猛的抓起手边的茶盏,狠狠砸在了赵构身前的地面上,瓷片四溅。
“你这个孽障!现在还有脸说这些话!”
赵匡愤怒至极,肺都要气炸了!他实在想不明白,自己弟弟的血脉里,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骨头软到泥里的混账!
他们老赵家,别的不说,他和他爹皆是武将出身,祖辈更是世代忠良,从未有过失节之举!怎么到了这个孽障这里,就生出了这么个东西!
“你这个混账东西!事到如今,你还有脸说你有苦衷!还敢欺骗朕!啊?!”赵匡胤指着赵构,声色俱厉:“你到现在还有脸说!建炎元年的军队不听你的命令!你还有脸说!朝堂里全都是劝你别北伐的朝臣!那你告诉朕!那宗泽!宗老元帅!是什么?!啊!你告诉朕!靖康二年,你担任河北兵马大元帅时,你都做了什么?!”
听到“宗泽”这个名字,赵构浑身又是一抖,趴在地上不住地叩首,颤声道:“太祖,太祖,我……我……”
他又开始为自己找起了借口:“太祖,我……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啊!靖康二年,我受钦宗陛下之命任河北兵马大元帅时,汴梁已被金军合围,我在相州召集的兵马,不过万余人,实在是……实在是有心无力啊!太祖!!!”
“哈!有心无力!”
赵匡胤气极反笑,又抓起一方砚台砸了过去,怒骂道:“你个孽障!真当朕是傻子吗?!啊?!你当时口口声声喊着要勤王!派了一支小部队南下应付差事后,自己就带着大军一路逃跑!从大名府跑到东平!从东平跑到济州!再跑到应天府!你沿途聚拢了多少大宋兵马?!你拜宗老元帅为副帅,命他去开封府救援!可你增援过他一兵一卒吗?!”
赵匡胤越说越怒,猛的站起身来,指着赵构的鼻子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你现在!你现在还有脸告诉朕!你有苦衷!你有何苦衷?!你如此一拖再拖,始终躲在后方!朕看你是恨不得!恨不得看着你自己的父亲和兄长!看着我老赵家的宗室,全都被金人掳去北地!”
然而,赵构在听到赵匡胤的怒骂后顿时浑身一颤,随即颤抖的说道:“不是的!太祖!不是这样的!我…我…”
赵匡胤闻言却是厉声喝断:“你什么!你还有脸狡辩!好!朕就算你之前的种种行径不过是为了登基!只要你能将这朝廷这大宋江山治理好!朕也可以不怪你!可你呢?!你这个孽障,在宗泽老元帅和一众朝臣拥立你登基后!你又干了什么?!”
“你登基之后!你就是大宋的皇帝!天下之主!你不思收复失地,慰藉河北三路数千万翘首以盼的百姓!你特么的竟然敢用‘巡幸’的名义,继续往南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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